糙汉将军的病美人 - 第11章
“是药三分毒,你喝那样多的药,不伤身子么?”
“萧将军身子硬朗,这话显得有些不食肉糜。那能怎么办?不喝药更难受。”她又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样,收回手,然后自顾自地去一旁的铜盆里净手:“行了,包好了。”
伤布的结打得整整齐齐,并不比营帐里的军医差。
慕玉婵半靠回床榻上,拾起书卷,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落肩膀,她翻开一页,闲散地阅读,头不抬地问:“对了,今白日里将军想要说什么?”
被这样一提醒,白天大汉要掀开她帷帽的画面又闯进萧屹川的脑海。
他坐在慕玉婵的榻边,沉吟片刻道:“安阳公主,今日之事,你太草率了。”
正在翻页的手一顿,慕玉婵不满地抬头,对上那双乌黑的眼眸:“我草率?将军这话什么意思?”
“你出府只带了车夫和仙露两人,今日的事情,是我碰巧撞见,才没让那歹人掀了你的帷帽。若我去得晚一些,或是老张没碰上我,等将军府的护院到了,那便晚了。”
慕玉婵承认,今日的事情确实不在她的预期之内,但总体还是可控的。
“我心里有数的,那大汉谋大智弱,最多掀开我的帷帽,不敢对我如何。 ”
萧屹川追问:“你怎么这样肯定?”
“那大汉在酒庄没有对伙计下死手,定是怕事儿不敢的。而且我一说那伙计伤及性命,他便露出担忧,立刻叫我诊治。那大汉分明是来找茬的,不敢节外生枝。就算他掀了我的帷帽,也不敢对我图谋不轨,最多言语轻佻。”
她的漫不经心让萧屹川感到不安,男人狭长的眼眸流窜着淡淡的怒气:“言语轻佻也不行,凡事都有个万一,如果他真的冲动了呢。”
慕玉婵坐直了身子:“那我便亮出身份,我是和亲公主,又是将军夫人,他想做什么,也要琢磨琢磨,到时候老张早就带人过来了。”
萧屹川觉着说不过她,他每说一句,对方便有许多许多句在等着他。
只好又闷又气地道:“我不与你犟这些,今日你确实草率,以后出去,务必多带几个护院。”
“你这算什么话,怎么就犟了。”
就算知道萧屹川是关心他,慕玉婵也觉着委屈,她并不想与萧屹川争执什么。可她长这么大,连父皇都舍不得同她大声讲话。况且,今日她是因为谁家的事情陷入险境的。
如果她不管将军府的账目问题,就不会去东流酒庄。不去东流酒庄,就不会遇见那泼皮大汉。遇不上泼皮大汉,她便不会被萧将军这样大声讲话。
“真是不识好人心,若将军这样想,本公主也没有办法,若非我想着帮将军去查清账目,何苦遭这个罪,又何必看将军的脸色。”
慕玉婵扭过头,气恼地扯下床幔:“是啊,我不过一个和亲公主,寄人篱下,看脸色也是应当的。将军说得对,以后就按照将军说的办就是了。”
本来就在外受了委屈,回来还要被将军“训斥”,慕玉婵心里不好受。
这会儿越说越觉着冤枉:“再说了,我又不提前知道今天会遇见那些不讲理的大汉。我若是有未卜先知的法术,能不带人过去么?是我想遇见那些人的吗?难道我就想被人无端调戏吗?只是去最近的街市而已,我带上那么多护卫做什么,不奇怪么?我今天是有欠妥之处,可我不也没遇见这种事儿吗?”
萧屹川愣住了,没想到病公主一串儿话连珠炮似的打过来,简直让他措手不及。
他是这个意思吗?
他只是担心她再遇上类似的事情,担心他不在身边护不了她周全。
听着安阳公主这样阴阳怪气地发泄一通,他分明是生气的,但她又提到什么“寄人篱下”“看脸色”之类的词儿,心里又开始闷闷的别扭。
“你知道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萧屹川还想再说什么,急匆匆撩开床幔:“安阳公主,我的意思是,你——”
话未落,红纱之中几声急促的咳嗽,慕玉婵的眼圈儿有些红了,萧屹川顿时如鲠在喉,一个道理都说不出口。
她红着眼睛:“你什么?”
“……你,喝点水么?”
“不敢劳将军大驾。”
慕玉婵冷哼一声,又把床幔放下。
萧屹川还想再撩开床幔,但手在空中顿了顿:“早些睡吧。”
熄了灯,躺回地平,萧屹川总觉着自己才是“寄人篱下”的那个。
第10章 秋狝
层林尽染,天高云淡,又到了一年一度皇帝云蒙山秋狝的日子。
云蒙山秋狝为期十日,参与者皆是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。
萧屹川身为大兴第一将军也在受邀之列。
云蒙山离京三十里,参与秋狝的皇亲国戚与朝臣,要在今日寅时一并出发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,萧屹川便起来了。
本来昨夜要同安阳公主说去云蒙山秋狝,谁知两人因为东流酒庄的事给岔过去了。
萧屹川看向红纱帐,帐中的女子还在熟睡,她胸口起伏,眉间微蹙,看样子睡得很沉,萧屹川想了想,还是没叫醒她。
辰时六刻,阳光透过琉璃窗倾洒进来,暖洋洋地照了满屋。
慕玉婵悠悠转醒,瞥了眼地平,空的。
清晨离开被窝儿还是有些冷的,她起身披了件外氅,明珠听到了里边的动静,敲门进来了。
伺候慕玉婵净完面、漱完口,明珠问:“公主,今日小厨房给您爱吃的做了桂圆莲子粥,要不要盛上来?”
慕玉婵确实有些饿了,点点头:“盛上来吧。”喝了几口粥,忽地又想起了什么:“今日不是将军休沐的日子么,怎么不见他?”
往常休沐日的这个时辰,萧屹川多打完拳回来,跟她一并用早饭。
明珠露出的惊讶的表情:“公主不知道?”
“知道什么?”
“将军随皇上去云蒙山秋狝了,一旬后才回来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慕玉婵强吃了几口粥,皱皱眉,也不知怎的,又没了食欲。
·
云蒙山秋狝是大兴百载的传统,十分受重视,不仅狩得的猎物都归自己所有,还会另外得到皇帝的奖赏。所以,不论是王公大臣还是皇亲国戚,都会在这次的秋狝中使出全力。
秋狝一般会按照十天干分成甲、乙、丙、丁、戊、己、庚、辛、壬、癸十支队伍,每支队伍有一人负责领头带队,成员和领队都由抽签决定。
萧屹川今年抽到了多数由文官组成的、整体水平相对较弱的丙队,负责带领这支队伍。
随着秋狝开始的指令下达,十支队伍宛若离弦之箭一样冲进了云蒙山里。
这组的武将负责开弓射猎,文官也十分聪明,扬长避短主设陷阱。
不过一个时辰,丙队已经猎到了三头鹿、十八只兔子、四只大雁。
“都歇一歇吧,吃点东西,我出去转转。”萧屹川吩咐完,一夹马腹,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中。
丙队的几个围坐在一起,一边儿歇息,一边儿闲谈。
“萧将军今日是不是不高兴啊,怎么看他都不怎么说话。”
“他往常不也那样,不太喜欢言语。”
“不,我跟他还算相熟,平时他不善言谈是不善言谈,今天肯定是心里有事情。”这人指了指地上的几只猎物,“方才你们没看见萧将军开弓射箭的时候么,那股子狠劲儿,仿佛与这些猎物有仇。”
“你这样一说我也察觉了,莫非是我们拖了后腿,将军担忧咱们丙队的成绩?世子,这里你与萧将军最熟,你怎么看。”
一旁喝水的唐临安笑了笑:“别乱猜,萧将军一向这样,你们先歇着,山里危险,我不放心他一人,追过去看看。”
唐临安早就发现萧屹川今天不对劲了,但他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问,这会有脱身的机会,上了马,唐临安朝萧屹川消失的方向策马追去。
往林子里追了大概一刻有余,前方传来野兽的低吼声。
声音低沉嘶哑,听起来大概是狼虎一般的猛兽。
以及……一个孩童的哭声!
唐临安心里一寒,警惕地搭好弓,压马放低了步子。又往前走了几十丈,在一片开阔的林地里赫然发现了萧屹川的身影。
萧屹川正骑在一只老虎的背上,铁硬的拳头正如流星坠地一般往虎头上砸,估计已经打了一会儿,猛虎眼睛一翻,晕过去了。
唐临安立刻奔过去:“萧大哥,受伤了吗?”
萧屹川摇摇头,看向一边儿的小孩:“靖安老王爷的小孙子跟他走散了,幸亏被我碰见,否则……”萧屹川看了眼昏死的老虎,“那些护卫,回去应当重罚。先回去吧,把人送回去,另外让人拿笼子过来。”
重新翻身上马,唐临安开了口:“萧大哥,你与那老虎有仇?”
萧屹川挑眉看唐临安。
唐临安笑道:“你今天不对劲,发生什么事了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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